今年初,83岁的老护边员哈得尔· 阿合达米终于决定要休息了。
在阿勒泰地区阿勒泰市萨尔胡松乡守边护边44年后,哈得尔万分不舍地将巡边日记交给孙子朱马别克·索勒坦,此后,朱马别克就要带着爷爷的嘱托踏上巡边路。
哈得尔住在萨尔胡松乡散得库木村,一年四季,一家人随着牲畜转场。每年开春时,哈得尔赶着羊群转场至边境线上,边放羊边巡边。
早晨,天还没亮,哈得尔就骑着马出发了,沿着界碑走一遍,举目眺望,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,一缕不该燃起的青烟、几行可疑的脚印,都逃不过他的眼睛。
脚下的路是一条牧道,崎岖艰险。如果遇上大雨,牧道更加湿滑泥泞,就连载物的骆驼和马匹都左摇右晃,走不稳当。
牧道旁是汹涌的苏母达依列克河。 二十年前,哈得尔就险些被河水卷走。
那是6月的一天,积雪融化,洪水沿着苏母达依列克河奔涌而下。哈得尔一家转场路过此处,被眼前的洪水吓住了。怎么办?过河,太危险!不过河,洪水不知何时才能退去,可巡边工作不能停。
思考再三,哈得尔最终决定:过河!他双脚夹紧马腹,挥动皮鞭用力抽马,马迟疑半天,缓慢地向河水深处走去。浑浊的河水瞬间漫过马腹,马突然一个趔趄,毫无防备的哈得尔掉进河里,扑腾了几下就不见了,家人吓坏了,大声呼喊哈得尔的名字。
就在这时,哈得尔站了起来,他一把抓住横在河边的树枝,艰难地向岸边移动。虽然有惊无险,但哈得尔的一条腿却被岩石撞断了。
此后,哈得尔拖着伤腿,围绕着界碑不知道走了多少趟,换过多少匹马,其间,他遇到过熊,也被狼追过。最初的几年,他在密林里迷过路,为了更好地管护边界线,哈得尔摸清了管护片区的角角落落,绘制了一幅巡边路线图,图上标注了界碑的位置,也标注了高山、河流、树木和险滩,同时,他还将不法分子最活跃的区域也标注出来。
如今,哈得尔把这张图交给了孙子朱马别克。当然,图纸上的很多区域现在已经有了很大变化,“现在路修好了,我们也有了定居点,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了,这些都是党对我们的关怀,我把路线图传下去,就是让孙子记住我们曾为护边作出的努力,也让后代继续守好祖国的边境。”哈得尔摩挲着巡边路线图说。